[APH|黑三角]利益往来 29
第二十九章
一开始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随后被不断扩大……对于伊万不断暧昧试探的行为，王耀曾经很是头疼，他们并非恋人，而对方几度尝试着想要扭转他们这种建立在契约之上的关系。
这只笑容可掬的北极熊只要有空就跟牛皮糖似地，用着如同情人般温存的态度黏在他的左右。一开始是小心谨慎的试探，而后便是得寸进尺的更加靠近。建交初期王耀曾被对方这种态度搞得云里雾里不知如何应对，但与现状一对比，王耀才发觉这厮还是维持着牛皮糖的状态比较好应付。
原本他们的同盟就是建立在双方利益的最大化上，各取所需。一模一样的政体模式，相似的思考角度，世界格局上而营造出血色浪漫般亲密的战友关系将他们牢牢地捆在了一起。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如同走钢丝般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一旦利益的纽带断裂或者缩小到不足以维持联盟，所谓的友谊长存就会分崩离析。
因此最开始时，王耀是抱以绝对的冷静接近那只笑眯眯的北极熊，本以为跟个小孩玩对手戏绰绰有余，结果到头来才发现原来深陷泥潭差点万劫不复的人却是他自己。现在伊万对他的掌控欲更是变本加厉到让人不寒而栗，那种认真的表态，使他无法和玩笑联系起来。
王耀没来由的觉得有些不安，这种感觉在现阶段他与伊万分歧越来越严重后更加明显。
一个世界里不需要两个声音，同样，一个政党内也不需要。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共享的，无论是感情还是权力。王座上是不需要两个人的，作为王者需要的不是陪伴，而是臣服。
可王耀不愿臣服，二者间无法达成共识的矛盾加剧，演变成现在快要崩塌的联盟关系。
王耀看了眼桌面上某斯拉夫人送来的礼物，也不知道寓意何在，本来他都做好了对方来时可能又会产生的冲突的准备。但没想到这次伊万没有来，却派人送来了一堆有的没得东西。
鲜艳怒放的向日葵被插在对方一同送来的精美花瓶上，夺目的色彩和室内单调的摆设格格不入，倒是给房间内增加了一抹艳色的活力。王耀对花花草草没什么研究，平日里更是对这些不能吃只能看的东西不怎么上心，但不得不说，从审美角度上看，这种看起来积极向上的花朵还是蛮好看的。
“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王耀伤脑筋的皱起眉，向后靠在椅子上。
这使他不禁想到二人关系稍微融洽之后伊万送回来的第一件东西，那用现在的眼光看也仍然是份大礼。当时正是国家新成立五周年，家里百废待兴，不被世界承认，里里外外乱成一团。就在这么一个尴尬的时期，只有某只北极熊跟着他家上司来到了这里为他庆祝。
这背后固然掺合着深不见底的利益交换，但对方给予的援助却是实打实的雪中送炭，而且绝无仅有。
下飞机时的斯拉夫人一如既往的穿着整洁的军装，被簇拥在人群首位，他的身后跟着的是整齐的苏|联军队，群众围绕在他们周围欢呼着。伊万当时一见着他就笑了起来，紫色的眸子里宛若装载着星光一样明亮。
他走近他，低下头伏在他耳边说道，小耀我要送你一件东西。
语气轻描淡写，可礼物分量却甚是隆重，隆重到王耀当时都有些不可思议，下意识的意味这只熊的脑袋是在朝战上被阿尔弗雷德的手榴弹给炸傻了。那份大礼中包括有归还旅顺港归还股份，不仅如此还增加大量的经济以及建设援助……这跟天上突然往下撒钱没什么两样。
晚上国宴过后两人一齐到窗台吹风，难得有喜庆的日子，双方都被彼此的人马灌了不少酒。好在两人酒量都不错，稍有克制下直到晚宴结束都还维持着神智的清明。当时王耀一看那份清单就知道苏|联内部绝对会因为这份礼物吵的不可开交，不仅把到手的利益拱手还人就算了，还倒贴上一大笔资助，这么大手笔，全世界除了苏|联这么对中|国外，不会有第二个这么慷慨的了。
礼很重，要是再填上情，那更是叫人无力招架。
王耀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试探的问着，“你家里还好吧？”
伊万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外面空荡荡的风景，闻言，一双紫色的眸子就朝他望过来，“嗯……小耀，你现在开心吗？”
王耀一愣，下意识的点点头。
伊万轻轻勾起嘴角，双眼微微弯起，“那就足够了。”一谈及公事上问题，他嘴角笑就带上了丝寒意，轻飘飘的话语里却带着让人不禁膝盖发软的语气，“不需要管那些人，你觉得高兴就好了。”
那一瞬间王耀不知道是该纠正下某人刻入骨髓中的霸道主义，还是应该觉得自己能有这么位手段强硬的盟友而高兴。
不过当时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刚成立的中|国就是个无底洞，什么都匮乏，就算有投资但是想捞回本也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这时候苏|联的这份大礼绝对算得上来救命的，及时到不能再及时。王耀曾细细算过，单是援助的大礼，把他卖了估计都值不了这么多钱。而在他旁边杵着的伊万听完后笑着接话，那更好啦，直接卖给我，不管是什么样的小耀，万尼亚都愿意全盘接收哟。
来送新手大礼包的事，伊万既然不说，王耀也就不会多问。在之后和苏|联中其他国家混熟之后，他才了解当时苏共内部因为这件事曾掀起多大的波澜，而伊万是怎么逐个安抚攻破下才有了送到他手上的礼物。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国家只有利益才活下去，可是他却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立|陶|宛说起这事时还心有余悸，然后他观察了一下王耀的脸色立刻解释道，“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但是……”
王耀立刻表示他理解他明白没有关系的，谁都不会有比他更清楚当时中|国的窘境。从立|陶|宛的形容里，王耀都能想象到那时候那只熊是如何摆着出一张嘲讽脸，就只差没把‘我乐意，你们少管’的情绪摆在脸上行事，完全没管这些事会对他损失多少。
也正是因为如此，面对某只熊偶尔出格的行为，王耀一想到这事就觉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潜意识里就退让了好几步。他对谁都能强横的作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唯独对伊万总是忍不住的迁就。
这些年，表面上他一直故作淡然无谓的一面，用着绝对强硬的姿态来支撑支离破碎的尊严，可笑的坚守着明明已经荡然无存的骄傲。王耀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个什么，只是模糊间有个信念让他不要倒下，不要让别人再看他笑话。但偌大的世界里，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所措孤立无援。而这个时候有一只手将他从泥泞里拉了起来，对他说着，小耀，我来帮你。
往事一幕幕从心头滑过，王耀发现每一件事情他都记忆犹新。
他与伊万之间，不是单纯的爱恨就能讲述清楚的。
牵扯进太多过往，对方曾给予他太多的帮助也同样给过他重击，用恨不能掩盖，用爱就显得太过亲密，王耀到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定位和伊万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太过微妙，也理不清。
如今中苏双方之间的联系已经大不如前，王耀从上司那里听到的更多的是对于苏|联的不满，但这些事情也只是上层之间偶尔谈及的话题。传给外界的仍然还是中苏亲密无间，同盟坚如磐石。
但矛盾不解决，总有一天是会爆发的。
王耀注视着那盆向日葵，慢慢的闭上眼。
等下次会议结束，就去找他吧。
在矛盾全盘爆发前，把事情给解决掉。
……
会议定在夏天，这种党内的大会王耀参加过无数次，对流程无比的熟悉。而对于其他国家来说就没那么愉快了，比如基本跟着伊万的托里斯，他就觉得这种会议上基本把事情商议表彰完，大半部分就是看着伊万和王耀秀恩爱的。而平时正经无比的王耀同志在这样的会议上也是伊万说什么都是‘对对对’的模式，给足了其面子。到最后他们都想揭竿而起的全面反抗了，不带这么虐狗的！
因此在接到最新通知时，几乎来参加的所有国家都怀疑是自己的眼睛的出了问题，要不然怎么会从伊万那里得到会议上攻击王耀的命令。
所有人面面相觑，上头发下的文件上写满了对中|国各种各样的指责，意图非常明显，这就是一会会议开始后对于批判一个国家的最有力的证据。
中|国和苏|联的分歧内部人员都有目共睹，中|国渐渐发展起来，在党内的地位也逐渐提升，而苏|联却因为内忧外患为首的位置不再如同最初那样稳当。西方媒体说中|国想取而代之苏|联简直是无稽之谈，但在风雨飘摇之际，再愚蠢的挑拨离间法也是会有人相信的，但托里斯不认为伊万也会相信这种一听就是明摆着离间的话语。
这是中苏之间的矛盾，没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落井下石的可就更没有了。伊万或许能够随着自己的心情对着王耀态度有变，可他绝对不会看着别人欺负到王耀身上。
开口问原因的还是有，伊万闻言只是看了一眼问话的国家，淡淡道，“小耀很固执，这很可爱，但是我希望他能更听话点。”
全场一片静默，两党之间几次冲突都是中方挑起，而这绝不是一个为首的国家希望看到的局面。
伊万将周围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然后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要不是王耀家的作风实在太过强硬，他也不愿出此下策，毕竟事情一旦发生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但诡异的他现在有些兴奋，他想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国家，再度臣服在他面前。
*
王耀踏入会议室里是直觉就告诉他有些不对，首先先是所有人一致朝他投过来的目光，其次是作为首位的某只熊朝他露出的微笑。
那种笑意太危险了，就好像看到猎物的猎人，在扣下扳机前的残忍微笑。
整间会议室里安安静静，完全没有以往开会时的感觉，倒像是来审犯人的。
王耀环视了在场一圈，按照以往一样坐在了伊万的左手侧，室内冰冷的气息让他不由眯起了双眼，看向铂金发的男人，问道，“抱歉来迟了，你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伊万笑了笑，“正好说到你了。”
王耀一愣，心里不好的预感扩大，心底里不愿正视的一面在众人前完全从内而外剥开来。
“你什么意思？”
伊万不再说话，因为不需要他再继续了，会有人替他把这场戏给做足。
上一次见到王耀成为众矢之是在他叫清国的时候，软弱无能的清国代表在其他自喻文明国度的侵略下迫不得已只能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而那时候的王耀就像是个人偶一样坐在角落的位置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一群强盗瓜分着他的领土残杀着他的子民，而他无力反抗。
一直坐在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位子上几千年，最终变成一只爪子被全然拔净的羔羊，即使愤怒也威慑之力了。
他当时很可怜的看着那样的王耀，却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满足，看着曾只能仰望的人毫无能力的跪在他面前的样子，是比什么掠夺都能让人产生征服感。
耳边的声响还在继续，伊万侧头就看到王耀瞪着他的视线，那双乌黑的眼睛里藏着满满的愤怒……
那双眼睛不是只会这么看人的，伊万记得这双幽深的眸子曾对他展示过货真价实的恐慌，由于这样的次数少的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导致他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候他们还没结盟，王耀还站在阿尔弗雷德的身边。二战刚结束的晚宴上，他偶然找到独自找了个偏厅待着王耀，那张脸上毫无战胜的喜悦，看着他的眼神明摆的懒得搭理。
有时候这样强撑着骄傲的王耀会很想让人逗弄一下，看看他变脸后的表情。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意料之外的是在被揍之前，他得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真实的畏惧。
他们之间的亲昵更多存在粗暴与控制，覆上他的嘴唇，卸去对方所有反抗，撑开底下抗拒的人口腔，无视他的难过挣扎的呜咽，不容一丝拒绝的强硬深入。
效果显而易见，尽管慌张从眼中一闪而过，但伊万没有漏过。也是从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王耀并非不在意清国时屈辱的过往，只是这些记忆全被他埋葬在了脑海最深处，可随时是会被唤醒的。
伊万最擅长使用暴力至上的霸权主义，对于王耀，他却不怎么想用。他很少会对人都下不去手的时候，王耀正好是其中之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是世界里就被这双黑色眼睛占满了。
此时王耀正用着仿佛要燃烧起血色的墨黑眼睛看着他，对方情绪很少外露，此时他正用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眼角眉梢透出了凛然怒意，可微微颤抖的嘴唇却暴露了他此时估计混乱不堪的心情。
在众人的指责下，王耀唯一的选择就是道歉，然后听从苏|联的命令。
擅自的离去会被认为是要背叛红色主义的行为，到时候事情更难收场。
伊万看着那那双黑的见不到底的眼睛，纯粹的黑很美，特别在染上少许杀意的时候。那股锋利的墨色如同锋利的刀一样，明明带有令人恐惧的危险性，却使人忍不住接近。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是他先诱惑了别人，想抽身离去的人也是他。
“你想通过孤立的方式让我妥协？”王耀的质问在耳边响起。
“怎么会。”伊万轻声道，“我只是想想让你知道你到底该依靠谁。”
你是我的。
这是他最经常对王耀说的话，得到的总是对方无语或者嗤之以鼻的态度，但他有后半句话一直没说出口。
所以同样，我也属于你。
——TBC——
露中撕逼是长时间的持续时……抹泪
向日葵的花语，沉默的爱。
苏总送老王向日葵，其实是在表白（喂）然而老王并不懂（……
